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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养老镜鉴:调集全社会资源
2014-02-12 15:39:18   来源:   评论:0 点击:

按照台湾劳工部门2012年的精算报告显示,台湾劳保基金将在2017年出现收支逆差,在2027年出现破产危机。

  过早进入老龄化,让高福利的台湾步履蹒跚。

  按照台湾劳工部门2012年的精算报告显示,台湾劳保基金将在2017年出现收支逆差,在2027年出现破产危机。换句话说,如今50岁的人群在达到领取养老金条件时,可能一分钱都领不到,那会影响到945万人,占全台湾人口的四成。

  紧迫的养老压力,让台湾从20年前就着手破解养老困局,至今已折腾出一套多元的养老模式,机构养老、社区养老、“志工银行”……细致入微的保障体系正在试图调集全社会的资源堵住养老漏洞。

  近日,本报记者有机会走进台湾,养老金亏空、多轨制仍引发着岛内各阶层的博弈,而这些问题,同样困扰着一水之隔的大陆,未来20年,大陆如何在养老上少走弯路,台湾的经验或许能给予启发。

  文/片 齐鲁晚报深度记者 寇润涛

  养老在家庭和政府间摇摆

  决策者往往意识不到家庭结构变化如此之快,如果外在环境没有提供“孝道”观念以外的其他替代方式,现代老人只能“固守家庭”,养老问题也就愈发严重。

  “谁来养老?”如今,在台湾谈及养老问题,民众们都会提出这样的疑问。作为曾经的“亚洲四小龙”之一,台湾在1993年就由婴儿潮人口迈入了老年社会。目前,65岁以上的老年人口约占总人口的11%,这个比例还在继续攀升。

  “台湾青壮年人口负担老人依赖人口的比率,已经到了四比一。”面对这样让人担忧的数据,老人们纷纷感叹,“如果没有系统的养老体系,老人的未来可能养不起。”

  11月5日,台北飘着细雨,63岁的黄越没有接到大陆游客的订单。擦洗完出租车,一个人呆在家里不停地按着电视遥控器,在几个新闻频道之间转换。

  “我想看看有没有播‘以房养老’的节目,不过全是关于‘问题食用油’的。”之前备受争议的“以房养老”新政在媒体上没了动静,黄越有点无奈,只能无聊地坐在沙发上,嚼槟榔解闷。

  黄越年轻时就和妻子离婚了,几十年来,早已习惯单身的他,直到老了,才时不时对未来感到一些“唏嘘”。

  人口老化越快速,社会、民众的准备期就越短。黄越说:“不要说老人福利、老人政策,就连‘谁来养老’这样的问题,都还停留在政府将权责归诸家庭、家庭期盼政府更出力的模糊阶段。”

  台湾地区内政部门的相关人员曾说:“不能把家庭的责任全丢给政府。”

  这番言论招来了民间老人福利团体的批判。台北市老人基金会执行长李雄说:“以我们从事社会工作的了解,(家庭养老的)理想和现实间有很大落差,社会上越来越多老人问题,并非单纯只是子女没有孝心,生活形态、家庭结构的改变才是主要因素。”

  黄越说,同龄中离婚、无子的人相对较少,人们传统的养老观念还是家庭为主,“孝道是养老的万灵丹。”然而环境变迁,让“养儿防老”变得越来越不现实。

  台大社会系主任林万亿认为,决策者往往意识不到家庭结构变化如此之快,如果外在环境没有提供“孝道”观念以外的其他替代方式,现代老人只能“固守家庭”,养老问题也就愈发严重。

  台湾究竟有多少老人独居?根据当地内政部门的统计,目前与子女同住的老人占64%,仅与配偶同住或隔邻而居的占21%,一人独居的老人占12%。老人与子女同住的比例逐年下降。

  台大公共卫生研究所副教授吴淑琼认为,对于老人问题,她并非主张家庭撒手,而是期待公共政策能协助帮忙。

  不过,尽管“以房养老”新政目前已经开始试行,但备受诟病。台湾养老金“多轨并存”,但既不是公职人员,也没有进入私营企业的底层民众仍被排除在外,台湾当局推行的“以房养老”,全称“不动产逆向抵押贷款”,是让老人抵押自有产权的住宅向政府借款,政府精算出每月折现金额,让老人一方面可以继续住在自己家中,一方面可以得到每月现金生活费。

  2009年底,台湾内政部门开始研究、讨论,今年3月定案,5月开始受理申请,申请资格为年满65岁以上、无法定继承人、单独持有不动产,且不动产价值不超过社会救助法所定之中的低收入标准者。

  台北大学社会工作学系助理教授王品说,“以房养老”新政实则充满矛盾与模糊。台湾内政部门2009年曾做过《老人状况调查》,全台湾65岁以上老人有自有房子、土地或其他不动产者,男性为38%,女性23%。而老人中无子女可继承者,男性只有4%,女性2%。

  “可见,符合以房养老资格者本来就极少。服务极少数人口,是这项政策的目的吗?到底以房养老政策想服务多、服务少、服务强,还是服务弱?似乎充满矛盾。试行之后,又将如何‘全面’办理呢?”王品说。

  多轨制走到头了

  台湾民众将养老问题矛头直指“公职人员养老体制”,因此台湾当局在改革养老问题上也首先向公职人员下手。政府解释说,改革方向无非是要保证台湾养老金的各个资金池能够细水长流,而不是涸泽而渔。

  在台湾,像黄越一样“退而不休”的老人并不少见。根据汇丰集团所做的一份《未来的退休生活》调查显示,台湾有超过六成的退休族依旧负担家庭的财务责任,退休金准备不足以及退休后收入减少,仍是退休族最大的烦恼。

  2013年是台湾养老金政策的一个“拐点”,经过了多年以财政高福利补贴后,开始探索通过市场化机制来达到收支平衡。

  台湾现行的养老金制度“多轨并行”,包括公教人员保险、军人保险、劳工保险、农民保险、“国民年金”等几种,它们的主管单位不同,收益也大相径庭。

  1月30日,台湾当局公布了养老金制度的第一阶段改革方案,改革重点是“少领、多缴、晚拿”。其中,“少领”和“多缴”砍向的是公职人员,这将使他们的退休金与退休前薪资的比值降至八成以下,以后公务员须工作满30年、年满60岁,或工作满25年、年满65岁方可按月领取退休金。而“多缴”则是针对劳工保险费率,方案规划劳保费率从9%逐年调高到2036年的19.5%。

  台湾是一个高福利社会,品类繁多的养老保障与全民健康保障,曾引来以高福利著称的欧洲国家前往取经,其公职人员退休金与退休前薪资的比值将近九成,在全球数一数二,远高于北欧国家。

  然而,私营企业员工却不像公职人员有那样丰厚的退休金。按照台湾当局解释,优待军公教(军人、公务员和教师)的原因是早些年军公教的收入不如民间。

  养老金改革之前,军公教人士50岁左右就可退休,退休前,养老保险由被保险人自付35%,政府补贴65%。退休后,符合条件的军公教人士还可往银行存数百万元,每年领取高达18%的利息,加上退休金,每月实拿的钱,可能比在职军公教人士还高;终其一生,不少人申领的退休金可多达两三千万;而劳工阶层退休晚,退休后的收入或许还不到军公教的一半。

  对此,台湾媒体算过一笔账:以劳工与公务员都工作30年、退休时薪水均为53340元新台币计算,劳工退休后只能月领2.5万元左右新台币,而公务员每月能领到将近6万元新台币,另外还有一笔一次领取的124万元新台币公保养老金,“由此不难看出劳工与公务员退休所得天壤之别的差异”。

  王欣欣之前在旅行社工作,工作15年就退休了。“我在工作期间因为生小孩,原本想辞职,但因为满15年就可以领退休金,所以我还是做满了15年。”王欣欣说。

  当时,按照规定,王欣欣工作15年,领到了金额大约为30个月工资收入的退休金。

  “退休金肯定不够用。”王欣欣说,除了和丈夫一起养自己的家,她还要和妹妹负担年近七十的父母的生活开支,她还是会感到有压力。

  由于今年刚满40岁,王欣欣之前在家带完孩子后又开始找工作,支付一些生活开销。她的父母也都还各自做自己的工作。

  对于将来自己真正退休在家的时间表,王欣欣并没有计划,她说:“只要能不成为孩子的负担,原则上我是能够做到什么时候,就做到什么时候。”

  王欣欣所说的退休金,在台湾称为劳保基金,保障对象是台湾私营企业职工。参保薪资从1万8千多元到4万3千多元新台币不等,2013年起按薪资的9%交纳费率,保费由企业主支付七成,职工支付二成,政府支付一成。

  不过,无论是公职人员退休金,还是私营企业员工的劳保金,不改革都将走入“无底深渊”。根据台湾相关部门精算,按照改革前的养老金制度,台湾军人退休金将在2019年破产,劳保基金将在2027年破产,公务员退休金也将在2031年破产。

  政治大学法学院院长郭明政称,台湾军公教退休金所得之高、退休年龄之低,举世少有。目前退休军公教超过50万人,每年当局支出已超过3000亿元,今后还会急剧上升,“如此沉重的负担,不只是退抚制度的破产问题,甚至将导致政府破产”。

  台湾民众将养老问题矛头直指“公职人员养老体制”,因此台湾当局在改革养老问题上也首先向公职人员下手。当地政府解释说,这个改革方向无非是要保证台湾养老金的各个资金池能够细水长流,而不是竭泽而渔。

  对此,台湾世新大学社会发展研究所教授黄德北则认为,早期台湾的福利制度体现了明显的“等级制度”,近年来社会福利的公平、正义成为台湾社会的普遍追求。

  政府购买 让养老服务入户

  失能老人的主要活动空间在室内,一半以上老人跌倒都在家里,他们据此列出具体服务项目和时数清单,然后公开向社会招标,由委托接案的专业机构为老人开展社区养老服务。

  根据台湾当地养老机构统计的数据显示,在台湾,社区居家养老比较普遍,大约占到七成。

  祖籍武汉的杨惠珍老人,独自居住在台北民生社区。因为没有子嗣陪伴,老人平日里就在社区活动中心逛逛,大伙围着电视,七嘴八舌地评论电视连续剧的八卦剧情,有时候下下棋、打打麻将,或者票上一出戏。

  “主要是打发时间,预防老年痴呆症,不过打麻将我可常是赢家哦……”杨惠珍骄傲地说。

  11月4日,星期一,照例她要在家里等着地方长期照顾中心的工作人员到来,为她进行健康和经济评估。

  临近吃中午饭的时候,地方长期照顾中心的工作人员小李和同事敲开了老人家的门。仔细问询后,小李发现杨惠珍患有高血压等慢性病,她提醒老人,“奶奶,您以后记得要每天和我们打电话报平安,我们也会定期回访,及时了解您的健康状况。”

  最后,针对杨惠珍老人的健康状况和生活需求,小李一一记在了表格中:“马桶需要垫高,浴室需要加扶手,家里缺少防滑地砖……”

  “以往关怀老人的无障碍环境侧重在户外,比如电梯、坡道等,其实失能老人的主要活动空间在室内,一半以上老人跌倒都在家里,而不是在户外。”小李向杨惠珍介绍说,她会据此为杨惠珍老人列出一个具体服务项目和时数清单,然后公开向社会招标,由委托接案的专业机构为老人开展社区养老服务。

  “其实,除了争取政府部门的相关补贴外,我们更多是通过市场来实现服务老人的目的。”小李说,地方长期照顾中心通过向一些养老基金会汇报项目,获取相关资金,再通过公开招标,花钱让专业服务机构去服务老人。

  除了到老人家中服务,在一些社区周围建立起来的老人安养护中心,不但硬件设备非常齐全,而且在心理上也把老人照顾得细致入微。

  台北市兆如老人安养护中心主任蔡银女士告诉本报记者,为了照顾到老人牙齿肠胃,菜一般切得比较碎,煮得烂一些,对于一些特殊的老人,甚至要把菜搅碎成泥喂给老人吃。

  像这样的养老机构,在台湾还有上千家遍布于城市中心位置。而且,针对失能失智老人居住的护理之家也有近500家,民众可选择的养老方式便捷多元。

  除了按月领取退休金,定期接受社区人员的照顾,杨惠珍老人还庆幸“物价没有飞涨”。

  每天,杨惠珍老人喜欢外出买早餐。在小吃店,老人选了一碗豆浆,一个烧饼,一根油条。她付给店家新台币51元,折合人民币10.4元。老人说:“事实上,在台北市中心,50元新台币吃饱一顿饭并非难事。”

  “储蓄”养老 给自己留后路

  “今天,我用心照顾有需要的老人,有一天当我需要人照顾时,同样会得到其他志工的温馨照顾。”

  养老能不能储蓄?早在1998年,台北市卫生部门就开始推动“天使人力志工银行”,这是典型的时间银行模式,该银行以失去自我照顾能力的中老年人为主要服务对象,服务内容涵盖换洗衣物、环境改善、陪同就医、餐饮服务等。

  王欣欣就是志工银行的参与志工,2006年,她在人力志工银行注册,接受了12小时的训练后,开始到社区为一些失去自我照顾能力的老年人服务。

  “我只要积满300个小时,等我到65岁以后,我就可以提领被服务的时数了。”王欣欣说。当然,如果她不提领这些被服务的时数,也可以像财产转移一样,将自己的服务时数,换算成父母、孩子可以享受的被服务时数。

  时间银行,最早出现于上世纪80年代的美国,志愿者可将公益性的“服务时间”储存起来,当自己遭遇困难时可以从中支取“被服务时间”。参与者登记个人的专长和才能,通过时间银行的信息平台,互相寻求和提供服务。作为一种非经济与非对价的公益交易,时间银行很快成为国际风行的志工互惠服务。

  在高龄化、少子化问题日益严峻的台湾,家庭养老已经成为越来越多人面对的难题。在这种背景之下,强调志工互惠服务的“时间银行”,被当做一种行之有效的办法引入岛内。

  在台湾,最早使用类似时间银行服务模式的机构是弘道老人文教基金会。他们早在30多年前,就借鉴日本经验,记录志工照顾老人的服务时数,以便这些志工年老时获得回馈或交换服务。

  对于志工银行,台北市卫生部门的相关负责人曾在媒体上表示,随着社会的发展,不排除台湾会有75%的人口超过65岁,届时任何政府部门都不可能有充裕资源照护老人。同时,因个人财务状况不同,不一定每人都能雇人照护。因此,通过志工银行,到老不需花钱就可获得照护。

  数据显示,台湾目前加入志工银行人数约2600人,总计储存约4万小时爱心时数,已提领约4300多小时。

  王欣欣说:“今天,我用心照顾有需要的老人,有一天当我需要人照顾时,同样会得到其他志工的温馨照顾。”

  (齐鲁晚报实习生 张冠楠 张菁菁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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