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水阳光养老服务中心一楼大厅的锦旗
养老那些事儿：最新出台的《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全面放开养老服务市场提升养老服务质量的若干意见》（国办发〔2016〕91号）明确要求：民政部、公安部、住房城乡建设部等于2017年6月底前完成，根据消防法和有关规定，制定既保障安全、又方便合理的养老机构设立和管理配套办法。希望能够出台一个即能保障老人安排，又符合实际情况的养老机构消防管理办法，而不仅仅是拿现有的办法强调一次。
“我是响应政府政策办的（养老服务中心），但消防怎么都不让过，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2017年1月，冬日的一个艳阳天，陈万军靠在江苏涟水县阳光养老服务中心的门口，说心中“阳光不起来”。
消防过不了，拿不到消防许可证，就意味着阳光养老服务中心是“黑户”，也就领不到政府下发的相应补贴。
陈万军是阳光养老服务中心的投资人，他说，2014年6月开建阳光养老服务中心至今，他已经投入了三百余万元，成本几乎一分钱都未能收回。
对于阳光养老服务中心的困局，涟水民政部门和消防部门相关负责人不约而同地用了“同情”二字。
涟水县民政局局长杨万如告诉澎湃新闻记者，陈万军经常来找他协调解决此事，他想尽力促成解决，但实在没办法。
阳光养老服务中心的房子，没有规划许可证、建设许可证，更没有消防许可证。”杨万如说，根据相关规定，他们无法给证件手续都不齐全的阳光养老中心办养老机构许可证。
涟水县公安消防大队一位刘姓教导员也表示，虽然阳光养老服务中心的消防设备基本合格，但其所在的房子属于小产权房，证件手续不齐全，所以办不了消防许可证。
没证，让这个目前还在正常运转的养老中心，陷入了随时可能崩盘的困局。
陈万军说，“我的消防设备都合规，怎么就拿不到消防许可证呢？”
“我五个月没拿到工资了”
2017年1月13日上午，澎湃新闻记者来到位于江苏省淮安市涟水县保滩镇的阳光养老服务中心。
一进门，一排致谢锦旗挂在大厅醒目位置。内容有“涟水阳光养老院，我们老人幸福家”、“保滩阳光，幸福之光”等，落款为涟水县各乡镇人士。
服务中心共五层，设有保安室、餐厅、医务室，以及标准间、豪华标间若干。在三楼大厅，不少老人正围坐一圈打麻将，有说有笑。
然而，正在四楼打扫的一位清洁人员表示，自己已经五个月没发工资了，但依然坚持在岗。
“这么多老人在这，我们都不干了，那这个中心就完了。”她说，之所以坚持，一来相信养老中心资金问题会得到解决，二来也是出于责任心。
据陈万军介绍，目前该中心有近百位老人入住，收费标准为能自理者每月900元，完全不能自理者每月2000元。若家庭实在困难，都是减半收费。
“我们有时还会免费收治一些情况特殊的老人。”陈万军说，2015年12月，在看到一个关于涟水遗弃病危老人张连山的帖子后，中心立即派车将老人接到中心收治，费用全免。
另据江苏广电“荔枝网”报道，2016年1月，阳光养老服务中心还给两位老人办了一场简单而温馨的婚礼。
这些在陈万军看来，都是中心成立两年多来，值得回味的美好时刻。然而，向前看，严峻的资金问题让陈万军一筹莫展。
他说，为建设这个中心投资的三百多万元成本至今未能收回，还欠有一定的外债，而拿不到消防许可证，就领不到政府相应补贴。
“如果能拿补贴，除了一次性能够拿到近两百万，每个月我都能领到补贴，”陈万军说，如果能够顺利领到补贴，他不可能这么窘迫。
涟水阳光养老服务中心内的老人们。
消防许可证为何拿不到
陈万军称，拿不到消防许可，不是因为消防设备不行，而是因为养老中心所用房屋为小产权房。
“这个房子是农村的小产权房，当时准备被私人老板用来开宾馆的，但没搞成，一直闲置。”陈万军说，江苏省政府2014年发布了文件，鼓励民间资本投入养老，积极利用农村闲置的民房、厂房等作为养老用房，随后，他想把这栋闲置的楼用来建设养老服务中心，得到了保滩镇政府层面的支持。
2014年，江苏省人民政府发布《关于加快发展养老服务业完善养老服务体系的实施意见》，要求积极鼓励民间资本通过委托管理等方式，运营公有产权的养老服务设施，同时，各地要充分利用农村闲置的学校、村“两委”用房、医院用房，以及民房等资源，按照村办养老院、家办托老所等形式，推进农村“老年关爱之家”建设。
然而在养老服务中心开业后，陈万军发现拿不到消防许可证。涟水县公安消防大队告诉他，小产权房办不了消防许可证。
负责联系发放相应补贴的涟水县民政局则告知陈万军，没有消防许可证，民政局就不能为其办理养老机构许可证，也就无法发放民政补贴。
公开资料显示，小产权房泛指在农村集体土地上建设的房屋，未缴纳土地出让金等费用，其产权证不是由国家房管部门颁发，而是由乡政府或村政府颁发，亦称“乡产权房”。
资料显示，“小产权房”不是法律概念，该类房没有国家发放的土地使用证和预售许可证，所谓产权证也不是真正合法有效的产权证。
消防：将尽全力协商解决
对于阳光养老服务中心的困局，涟水民政部门和消防部门相关负责人不约而同地用了“同情”二字。
涟水县民政局局长杨万如告诉澎湃新闻记者，陈万军经常来找他协调解决此事，他也很同情，并想尽力促成解决，但实在没办法。
“阳光养老服务中心的房子，没有规划许可证、建设许可证，更没有消防许可证。”杨万如说，根据相关规定，他们无法给证件手续都不齐全的阳光养老中心办养老机构许可证。
涟水县公安消防大队一位刘姓教导员表示，虽然阳光养老服务中心的消防设备基本合格，但其所在的房子属于小产权房，证件手续不齐全，所以办不了消防许可证。
这位教导员告诉澎湃新闻记者，近两年，办消防许可证程序愈发严格，以往在没有规划建设许可证时，还能去补开个证明办消防许可，但现在“真的办不了”。
“说真的我们也很同情他，投了这么多钱，办这样带有公益性质的服务中心。”刘姓教导员说，消防大队曾多次向领导汇报，并且和阳光养老服务中心所在的保滩镇主要领导进行沟通，希望促成事情的解决，但他们不能越过相关规定和法律的底线，为阳光养老中心违法办手续。
他说，目前有这种问题的养老服务中心并不是阳光这一家，或是一个大范围的普遍问题，有待引起重视并解决。
因为，自鼓励使用闲置房屋建设养老机构后，不少农村的闲置房屋被利用了起来，而这些房子不少都是小产权房，也就可能面临着和阳光养老服务中心同样的困局。
刘姓教导员表示，接下来他们还将继续协商此事，尽全力促成解决。
来源：澎湃新闻 本文图片 记者 袁杰
中健联盟产业研究中心：
（详细介绍请点击以上文字）
